会议在一片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缓结束。
等到那位端坐于会议首位的身影快速离去后,与会众人才缓缓起身,鱼贯而出,会议室内逐渐恢复了空荡。
凌箫正好从阁厅里回来,雪鹰落在他肩上,告诉他白天的时候,婤舟和一个少年在林中打斗,不过很快大黑就把它赶走了。
这又让凌箫顿时感受到了危机感,他看着桌前的菜就快要凉了,声音中透着一丝隐忍的怒意:“都收下去。”
侍从们立刻开始收拾桌上的饭菜,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凌箫本想再耐心等待,但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心中的燥火渐渐升腾,他终于按捺不住,迈步准备出门去找婤舟。
少女轻快的说话声在楼下响起,他的表情瞬间凝滞,很快又恢复严肃。
回到了亲王府之后,婤舟被凌箫的府邸吸引,观察着他这幢紫藤环绕的白色大房子。
门上带有滴水兽首和黄铜门环。
窗户很大,二楼并排着叁扇镶嵌着白色花边的高高的落地窗。
门内是铺着墨绿色大理石的地板,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被磨掉图案了。
正对着大门的壁炉上赫然摆着一座女神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头戴战盔,身穿铠甲,威严地竖立在绿色大理石的底座上。
婤舟和门口的侍卫聊了会,让他介绍屋子里的物件,迟迟没有上楼。
凌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随即冷静下来,将心中的焦躁深深埋藏。
男人站在门沿,不经意间,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粉色戒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副官归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戒指上,回想起他原本以为凌箫会因会议冗长而心生烦躁,不料却全程平和,这让他始料未及。
凌箫甚至还在会厅里时,主动问大臣们,为什么他们的目光总是停留在他的手指上。
一位大臣大着胆子刚开口提问,凌箫就迫不及待地说这是妻主闹着要送给他的礼物。
他架不住她撒娇,就戴上了。
大臣们一脸困惑,追问:“妻主是什么意思?”
凌箫顿时严厉起来,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他们一顿,顺带亲自给他们上了一堂“男德之妻夫称谓课”。
丈夫,夫君,都不是什么好词,只是为了衬托男性虚伪的雄性特质。男方称呼女方本就应当是女君,妻君或妻主,而不是夫人和妻子,更不应该是贱内——这些词语丝毫没有体现女人在两性关系中的主体地位,相反,她们完全就是附属品。
大臣们在他的威严下默不作声,只能尴尬地应和。
凌箫垂着眼眸,也想起这件事——昨天晚上,醉了酒的少女把衣袋里的小玩意都倒在地上,她拿起一个粉色的戒指,拉过他的手指,一直往里戳,又不小心戳歪了。
婤舟晃了晃脑袋,努力睁开困顿的双眼,嘟着嘴和他说:“在我们家……戒指,它象征着永恒和持久的爱。”
“也是承诺和忠诚,表示你愿意成为我的人……只要戴上!你就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凌箫轻哼一声,故作冷淡地回应道:“你拿我的钱,买礼物送我?”
婤舟不服气地回嘴:“怎么就是你的钱了?是我的!”
他最终无奈妥协:“都是你的,我戴不就是了……”
……
婤舟站在原地,手中捏着那块晶体残片,晶莹剔透的材质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晶体的边缘,形状呈弧形,像是可以作为躬身的材料。
凌箫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看她手里拿着那块冰晶,透露着急切:“你……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家?”
婤舟放下手里的晶体,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家?”
他松了一口气,沉默无言,眼神又空洞地注视着她的双眼,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
果然,这个女人在床上说的话就不能信!
他皱着秀丽的眉毛,冷冷地质问:“这里不是你的家?你还想回哪个男人的家?”
婤舟第一反应是房产证得有她的名字,这房子才是她的。
虽然房子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但是对别的女孩有用——例如那栋水晶宫殿最后变成了收养女孤的机构。
“小莉在哪儿?”
凌箫的脸色更加怅然:“你回来就是为了找它?”
“不然呢……”
他压抑着不悦,命令身后的人:“归诠,带她去马厩。”
婤舟跟随归诠来到马厩,马厩在距离正楼较远的一处独立建筑中,这个建筑看似普通,甚至有些老旧,没有明显标识。
刚进门,小莉那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小莉的鬃毛在光下微微闪耀,见到婤舟进来,立刻兴奋地打了个响鼻,马蹄轻踏,迫不及待想要靠近她。
婤舟走上前轻轻抚摸小莉的脖子,抱了它一会:“小莉,你在这里闷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