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往后看去,只见后方寨楼林立,人声犬吠猝然可闻。
陆瑾言皱了眉头:“这里只有几个会武功的好手,其他的都只会些粗浅拳脚功夫,我看先把陈师弟救出来,再从三面潜入,把那带头的几个杀了,人心自然也就散了。”
“那寨主叫什么?”薛珞冷不丁问道。
在如此紧张的时刻,陆谨言也不禁猝然失笑,他温声道:“他叫黄孟寿,就在那边立了黑色寨旗的主楼里,师妹你已经问第三遍了。”
薛珞微哂了一下,这名字却全然未往心里去,她抬头往院外一看,低头道:“正值晚饭时分,他们已然松懈下来,你去救陈亦深,呆会儿去主楼与我会和。”说着径直跃下院墙,白衣隐入了树林之间。
陆谨言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这才回神把眼光放到关押陈亦深的门上去,他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摸出一把长针攥在手里,喃喃自语道:“陈师弟,烦请你多吃点苦头了。”说着嗤然一笑,翻身跳下屋角,信信然往前走去,待门口两人看到他的身影厉声大喊起来,这才发射出暗器,断了他们的命脉。
这方小院的响动,很快引起了其他土匪们的注意,他们开始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趁着人潮被吸引,隐藏在暗处的薛珞御起轻功,便往主楼方向疾步而去,途中她噌的一声拔出自己的陨铁长剑,只见玄光一闪,一个被她脚踩借力的匪徒颈项上已经鲜血四溅。
等她跃上主楼,翻身从窗户进入,要寻找那姓李的匪首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惨叫。
这惨叫声,把围在大堂石桌前大啖羊腿的五人惊得面面相觑。
居中的一中年人却波澜不惊,喝了一口烈酒,这才道:“急什么,不过就是河清派救人来了,待他们拖延些时候我们再出手。”
其余四人一听,顿时也松懈下来,笑着举碗相碰,气氛重转回浓烈。
薛珞脚步微窒,收剑入鞘,左右探视了一番,见这偏室内窗台明丽,桌椅林立,居中石床上铺着兽皮,旁边木箱约有人高。这间房倒是适合轻功躲避,迂回杀敌,只是不知道那桌前几人武功如何,毕竟一对五,对内力初愈的她来说,可能会有些吃力,但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也许她得益于焕神丹的功效,内功比从前更甚也说不定。
总之速战速决,还有人等着她呢,以那人小气程度,恐怕迟到一天都是个灾难。
“这是白前, 这叫做紫苑。”丽娆站在院中的石碾旁,在余晖中教着翠丫认一些采来的药草。
“最后再多加一味陈皮,先连服三天看看效果。”丽娆把这些药草都装进篮子里递给翠丫。
翠丫一边翻找着药草努力的记着名字, 一面抬脚往屋内走去。
傍晚的天, 有一道红霞隐隐挂在天际。
远处层层叠叠的山丘, 由远及近的晕染开, 像是画家手中的笔, 画到最后没了墨, 只用水纹淡淡勾勒几笔。
微风中带了丝牛棚里草料的腥味, 荒田里的稻草人耷拉着褴褛的衣袖摇摇欲坠, 村庄里没有村人劳作归家的私语声,只有嗬嗬喘如风箱的咳嗽声,显示着这里还有几分奄奄一息的人气。
丽娆望着鹰嘴岩的方向, 手指有些不安地交握在一起。
将夜,带来的不是即将安睡的轻松愉悦,而是让潜藏在心内的担心逐渐甚嚣尘上。
如果他们被暗器伤到怎么办?如果那些匪寇以陈亦深的性命作威胁把他们都困在局中怎么办?
她忘了薛珞再厉害也是个姑娘家,若是被那群穷凶极恶的人觊觎,被喷了迷药可怎么办?如果薛珞自告奋勇拖住匪徒, 让陆谨言带陈亦深先走, 然陆瑾言救援不及时该怎么办?
一些本不可能出现的场影, 被描绘在脑海里,简时如临眼前。
她在院子里辗转疾步,忽而停下盯着远山心事重重,忽而又捂住脸开始呜呜痛哭,再一次极度痛恨自己的无用。
“姐姐, 什么是陈皮呀?”翠丫走出来问道。
然而,一抬眼便看到丽娆通红的双眼, 她顿时有些无措的立在原处。
丽娆擦了擦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回道:“就是橘子皮,家里没有么?”
翠丫摇了摇头,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丽娆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努力做出平静的表情来:“别害怕,我只是在担心我的朋友。”
翠丫放低了声音,似乎怕惊扰她的情绪:“你担心那位仙女姐姐吗?”
“对。”丽娆哽噎道:“我担心她,我也担心同去的另外两位朋友,我实在太害怕了,万一他们出了事,我该怎么办呢?”
漆风寨内,此时正是刀光剑影。
薛珞用轻功躲避开一计杀招,手腕飞快转过剑柄使用月华剑法还了招月影无痕。
剑气由剑刃而出,初时只有一道光,渐渐的散开,像无数刀尖向前射出,风里有看不见的影子,从四面八方包围而进,袭到身上后,很久才感觉到刺痛,而伤口像是渔网一般,交错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