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娆轻啧了一声,瞬间就查出不妥之处:“不能用何首乌,其它几味药本就性热,加了何首乌,反倒会伤肝炽胃。”
药师驻了笔,一脸惊讶道:“姑娘也懂医理?”
丽娆笑着摆了摆手:“略懂而已,你只弃了何首乌,多加些茯苓和厚朴就是了,我这病人本就练至阴的内功,只可驱表寒,若药性太猛反倒伤身。”
药师下笔勾了何首乌,把其它几味药写定,这才把药方递给了一旁等候的伙计,并认真叮嘱道:“药方子别扔了,抓完药再还给我。”
丽娆失笑,支会了银子,便自去一旁等待。
她把药牌上的名字逐一看过去,正在赞叹这药坊药材齐盛之时,有几个蓝衫人从门外挤拥进来。他们簇团在药柜前,高声嚷叫道:“赶紧把你这里的回生丸抓几剂来。”
如此蛮横的态度自然引起后面的人不满:“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为什么不排队等候?”
“凭什么你后来却能先抓药,我们也等药急用。”
领头一人抽出腰间折扇,指着身后的众人骂道:“生死攸关,怎么能耽搁?谁闹我就把他打出去。”
他这样生硬的威胁自然起不了镇定人心的作用,对身后的人来说,能到药坊来,当然都是些生死攸关的事,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岂容别人白白浪费,因此责闹声还是不息。
一个脸有刀疤的汉子跃队而出,拿起身后的长刀置在胸前:“来这里拿药的,谁不是大疾重伤之辈,偏你就不一般?赶紧到后面去,不然我这刀可不认人。”
蓝衣人见他这般不知好歹,犹觉丢了面子,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摇开折扇列成阵势,做出御敌之态:“我们流云门岂能受你这无名小卒的威胁,要打的话只管上。”
刀疤汉子闻言大怒,举刀就横劈过来。一个蓝衣人飞身上前相斗,周围的人见此热闹都喝起彩来,药坊瞬间变成了练武场,便是伙计们也停下了手,一个个站在高梯上往下俯看。
丽娆被人群挤到了一个小角落,她心烦意乱,害怕这场打斗愈演愈烈,若是不慎打砸了箱柜岂不是耽误她拿药么。
“小兄弟,小兄弟。”丽娆唤着那梯上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小伙计:“快把我的药拿了吧,多谢你了。”那小伙计闻言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去,用力地抽出手边的一个抽屉,谁曾想手劲太猛,抽屉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里面的厚朴散了一地。
丽娆俯身捧起一把装至屉内,脸上依旧笑意吟吟的:“没关系,你继续拿,我帮你捡。”
小伙计自觉理亏,不再沉迷打斗中,开始认真寻找起药材来。
那厢两人打至药台处,流云门的徒众一招秋风执扇,把台上的笔砚击得粉碎,后面的药师吓得抱头而窜。刀客俯地往前一翻,躲过这杀招,回身刀刀斜砍,也是猛运内力进招不断,他边打边怒道:“你来真的?你流云门算什么东西,我乾坤门的乾坤刀法专制你流云门的花拳绣腿。”
流云门的徒众听他辱及师门,自然不敢示弱,几个人一齐出招,想要尽快制服这乾坤门的刀客,以平众人口舌。但以多敌少不是磊落行径,周围很快有人看不下去,开始出声呵斥了:“流云门的人太不讲理了,以多欺少,即便赢了也不甚光彩。”
两个剑客骤起侠义之心,抽出长剑,跃入了战圈,分散了刀客的压力。
流云门的几人资历尚浅,武艺不精,又不得人心,被人群频频喝倒彩,心上越慌,手上就越乱,渐渐地落了下风。人群越围越小,把他们圈在垓心。流云门以身手灵活为长,地方越小越发不能施展内力,手上的折扇成了摆设,只能用拳脚御敌。
一个徒众提起轻功,站到两个同门的肩胛上,开始起手挽扇蓄积内力。
小伙计包好了药,此时刀剑就在脚下,他不敢有所动作,只得捧着药包对丽娆示意道:“姑娘我丢下来,你可接住了。”
丽娆点点头,连忙高举双手,以便接药。
药包坠下,但还未落入手中,便被流云门的一计扇风击到了门外。
丽娆挫败地惊呼一声,狠狠瞪了那几个流云门的人一眼,暗骂道:“真是讨厌。”随后提起裙角往外奔了出去。
待她冲到门前,地上却没有药包的踪迹,寻问左右的人,也都说不知,她只得在地上四处寻找了起来。抬头时,忽见右边巷子里有个人正在抛动手中物什玩耍,仔细一看,正是那麻绳所缚的药包。
她不经细想,连忙跹步跑向前,旋身拦了那人去路:“少侠,那是我的药,请还给我吧。”
“谁知道是不是你的,谁捡到就是谁的。”那人见她只是一个年轻姑娘,脸上现出轻浮之态:“你想要吗,想要就自己来拿吧。”
丽娆见他衣衫褴褛,举止猥琐,显然是丐帮的人。一时怔愣在原地,不敢有所动作。
“不要了?”那人提溜着药包上的绳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容色颇为艳丽,身姿也孱弱,不像是武艺高强的侠女,更动了调笑玩弄之心:“你先告诉我,这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