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赶到的公交车像是同伙, 她扭头上车,火速刷卡,五秒钟后摸到座位,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连再见都没顾得上说。
向苒的表情她不敢看,只听见舍长问:“啊?回去啦。”
一菱的措辞更直接些, 清亮的声音追着江语乔的屁股,她问:“跑什么?”
跑什么?江语乔做贼心虚。
事情发生的太快, 等向苒回过神, 公交车已经驶离公交站,一菱拉着她问:“所以呢?你同学是不是在操场找到你的?”
“嗯?”向苒点头, “哦是。”
舍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没说话, 到了宿舍才问:“你们形体课不是在艺体楼吗, 什么时候去操场了。”
“啊”向苒忘了这一茬,愣了下没头没尾地答, “屋里冷,老师说让我们出去晒晒太阳。”
张口就来, 胡说八道。
舍长说得对, 学坏一出溜, 她这满嘴跑火车的毛病肯定是和江语乔学的,都怪她。
都怪她,她想起她慌忙往车上跑的样子,急哄哄的, 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
向苒弯起嘴角。
“晒太阳?”
舍长还在狐疑, 她忙转移话题,抓起晾衣杆说着衣服干了, 推门钻进阳台。
阳台上暖融融的,到处都是阳光烘烤过的香气,云层散开,秋日的天是明净的青蓝色,像是一汪透亮的湖,向苒趴在窗台上撑着胳膊看天,窗户缝隙里钻进淡淡花香,闻不出是什么,只知道风是甜的。
她想起江语乔吹笛子的样子,鼓着脸、软乎乎,有点可爱。
又想起江语乔吃馄饨的样子,狼吞虎咽、龇牙咧嘴,还是可爱。
擦头发的样子很可爱,吃药的样子很可爱,假装偶遇,问她有没有带伞,装模作样的样子也很可爱。
向苒眯着眼睛看天光,钻回屋子翻出包里的护手霜。
舍长歪头看她:“衣服呢?”
她又胡说:“还没干。”
嘴上说着没干,转眼又钻进阳台,手里还攥着晾衣杆,护手霜仍是昨夜的味道,槐花香气里,她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到了吗?”
公交车上手机叮铃一声,江语乔紧握着,活像握着地雷。
她不敢回,怕向苒问起其他事,可是不回是不是不礼貌,躲得了一时,之后呢?
她干嘛要莫名其妙往车上跑,有病。
可是不上车,向苒问起自己怎么办。
大不了承认自己就是来找她的,可自己为什么要来找她呢。
一百种念头在她脑袋里翻滚,江语乔拧巴成麻绳。
几分钟后,她拍下窗外的风景发给她:“还在路上。”
回复很快传来:“还要多久。”
江语乔仰头数了数:“还有十四站。”
“赶得上第三节 课吗?”
赶得上是赶得上,就是下了车得一路狂奔,估计要把肺跑出来。
向苒似乎没有追问其他事情的意思,江语乔一走神,回了句,“有点悬,不过没事,第三节 是体育。”
这次是真的体育。
向苒钻回宿舍笑倒在床上:“一天两节体育呀,真好。”
江语乔反应过来,用力闭了下眼,真好,什么真好,她仿佛能听见她的笑声。
向苒笑得七扭八歪,舍长又看她:“你干嘛呢,衣服呢?”
“嗯?”向苒抹眼泪,“穿着呢。”
舍长沉默了片刻,吐槽说:“奇奇怪怪。”
向苒笑够了,跑去隔壁宿舍找一菱,缠着她把问过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在哪儿遇到的江语乔?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江语乔又问了什么?
闹得一菱紧张起来:“她不会是骗子吧,我就说,是高中同学干嘛不给你打电话。”
“那你还告诉她我在哪里?”
一菱老老实实答:“这不是看着又不太像。”
“哪里不像。”
一菱言之凿凿:“骗子,心地必不能善良,心地不善良的人,面相不能好,她面相看着挺好的。”
向苒又笑得抹眼泪。
一菱糊涂了:“她真是骗子啊。”
“不不不。”向苒摇头。
“吓死我了,那她是不是你高中同学啊。”
向苒还是摇头:“不止,是初中同学。”
“哦!怪不得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你俩都多少年没见了,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因为她说路过。”
“啊?”
“不过我俩前几天刚见过。”
“啊?”
一菱又听不懂了,舍长上厕所路过,朝着一菱耸肩:“你别理她,她奇奇怪怪的。”
闹完一菱,向苒也该去上课了,时间刚刚好,她又去问:“到了吗?”
江语乔在校门外来了个加刹车,忍不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