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突然眼前一亮,“你能弄到硝石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前的人只是个夫子,但他却总有种对方无所不能的错觉。
而且神奇的是,秦川在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他片刻后还真的点了头,“能。”
“多谢。”
“不客气,再加一百道题。”
路景:“……”
魔鬼,真是魔鬼。
交易达成,秦川满意地抬脚往外走,“跟上。”
路景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跟上。
小五早就得了消息,提早守在冰窖门口等着他们了,只是看见自家殿下亲自过来还是叫他吃了一惊。
“夫子……”
秦川嗯了一声,“你送路元先回去。”
小五茫然地看了眼他身后的路景,殿下莫不是要亲自带景哥儿进去?
这怎么行?
“夫子……”
“去吧。”
“……是。”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冰窖,甫一进入,路景就打了个寒噤,“好凉。”
没想到古代人的冰窖能做的这么好,这温度和外面简直是两个极端啊。
秦川脚步一顿,“一定要看?”
其实是没有必要的,但路景就是对冰窖好奇嘛,想见识一下,“看。”
秦川扫视半圈,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拿来计量的大陶罐,若无其事道:“你把它端起来试试。”
路景眼睛一亮,以为有什么机关呢,忙不迭就去了。
只是按照秦川的要求端起来之后什么也没发生,冰窖里安静无比。
路景茫然地看着秦川。
“放下来。”
路景乖乖放下。
“再端起来。”
“再放下。”
如此反复三回,路景初进来的凉意一扫而空,甚至还有些热。
“机关到底在哪里啊?”
秦川惊讶,“什么机关?”
“那你干嘛叫我端来端去?”
“现在还冷吗?”
路景:“……”
神金啊!
秦川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笑起来实在太好看,路景本来想骂他的,但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还是忍住了。
可能这就是颜狗的悲哀吧。
在冰窖逛了一圈出来,正好撞见匆匆赶回来的关胜,见到路景和秦川,他一脸的怒色顷刻间烟消云散,变成了往日笑眯眯的模样。
“见过夫子。”
路景虽然觉得奇怪,但明显人家不想说,他自然也没好意思问。
但他走的时候,关胜特地跟过来,小声提醒道:“景哥儿,这几日镇上可能不太安稳,你做买卖小心些。”
路景点点头,带着满心疑惑回家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路景特地问路二:“爹,最近镇上有什么异常吗?”
路二想了想,皱眉道:“怎么问这个,是颜夫子同你说了什么吗?”
“胜夫子叫我小心些。”
路二搁下筷子,黝黑的脸上满是担忧,“前阵子朝廷派人收了三家茶园子,都是咱们镇上排得上号的大园子。明着是收,其实根本就是抢,那些靠着茶园吃香的喝辣的富人一夜之间没了家业,前头在茶园里做工的也全给赶出来了,这几日都在闹呢。”
路二叹了口气,“但闹有什么用,官府的事咱们老百姓能有什么法子。”
姜氏也把筷子搁下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说竹园子里快没活了,要去茶园找活儿做,我看眼下还是别去了,去桃园吧,这个时候桃园最缺人了。”
路二摇头,“不成了,茶园的人早都过去了。”
镇上的百姓每年在三大类茶园轮转做工,日子过的有条不紊,几十年下来都习惯了,结果今年朝廷这么一出把一切都打乱了。
路景有些沉默。
在这个时代,官府就是王法,就是百姓的天,可能皇帝和百官一拍脑子想出的某个政策,压在百姓身上就是一座翻不过的大山。
所谓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从前史书里总是出现“死伤数万”,“死伤不计其数”这样的词句,那时候只是感慨,可如今身处其中,看着周围一张张活生生的面孔,路景实在做不到坦然面对。
“殿下,事情都查清楚了。”关胜肃然道:“吞并民间茶园的计策的确是高祁献的,市舶司那边和天竺谈了一笔交易,需要大量的茶叶,高祁想借此来保住罗承平。”
“如今安王和誉王都站到了高祁的对立面,朝堂上想必是一片混乱,他可太需要罗承平了。”
说到这里,关胜笑了一声,“还有个好笑的,咱们悄无声息拔了他不少心腹,弄得他现在一会儿怀疑安王,一会儿怀疑誉王,整日里疑神疑鬼,熬的须发都全白了。”
秦川却没笑,“若前阵子他乖乖舍了罗承平,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