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洛炀依旧沉默。
他都做了什么?
他自作聪明把沈逍带回了家,自作主张把易箫的房子送给了沈逍,还让易箫去参加了沈逍的乔迁宴。
最后还大言不惭地骗易箫,他们只是朋友。
原来易箫早就知道了,原来他才是那个不知所谓的跳梁小丑
那易箫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该有多伤心多绝望?难怪他想逃离自己身边。
滕洛炀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难受得喘不过气来了,他要去找易箫
顾星野说得对,他应该先去找易箫。
易箫觉得没有在医院待下去的必要了,被郁宁珩送回去之后便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
不久小郑便扶着醉醺醺的滕洛炀敲开了家门,小郑知道滕洛炀对不起易箫,自己作为滕洛炀的贴身助理也有点不好意思,易总,您不是在医院吗?滕洛炀嚷着要找您,我怕去医院会打扰您休息,没想到您在家啊
易箫道:我出院了。
那我就恭喜易总康复出院啦,那个易总,您刚出院受不得累,这滕总要不我扛去浴室洗洗?小郑自觉愧对易箫,只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来补偿。
易箫同意了,你帮他洗吧。
小郑正要上手,醉倒的滕洛炀却突然发起攻击,大力把小郑推出门外,接着整个人都挂到了易箫身上。
我不要他,我要箫箫,箫箫滕洛炀喝醉了酒也不怕丢人,声音含含糊糊的不清不楚,竟还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易箫面无表情,语气生硬:放开!
一时间气氛僵硬至极,小郑试图进来缓和,滕洛炀却不高兴,直接把门锁上了。
屋内成了两人独处,滕洛炀缠着易箫不撒手,箫箫,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你理理我,理理我好吗?
易箫:
箫箫,你不理我,我真的好难受。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次又一次,明明都是滕洛炀让他的心彻底冰冻,却又总是在事后企图破开冰层。
可是,可是这层冰不可能永远都这么容易融化。
易箫把滕洛炀扶到沙发上,正视他的双眼,轻声道:滕洛炀,我知道你并没有醉得那么厉害,你听得懂我讲话对吗?
滕洛炀目光迷离地看着他,看上去有些乖巧。
易箫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明知不该问还是问出了口,阿炀,如果我非要让你在我和沈逍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良久的沉默之后,滕洛炀终于缓缓开口:我现在在你身边。
听上去确实是深思熟虑的回答。
听得易箫只想笑。
我现在在你身边。
我现在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是在易箫心底扎了根,连难得的安眠夜都因为这句话被噩梦惊醒了。
易箫被熟睡的滕洛炀紧紧搂在怀里,可是很奇怪,两个人相拥的身体,却让他感受不到半点暖意。
滕洛炀现在在他身边,那明天呢,后天呢?
他的心究竟在哪里?
易箫抚上滕洛炀的脸颊,哽咽道:滕洛炀,你真的有心吗?
易箫没有给滕洛炀洗澡,第二天滕洛炀大早爬起来洗好,出来时易箫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箫箫他带着两分讨好试图靠近。
这时,易箫的手机响了。
滕洛炀比易箫先一步拿到,他脸色顿时就变了,郁宁珩?
易箫伸手:还给我。
他怎么还在联系你?你不是早就答应过我和他断了吗,你敢骗我?!滕洛炀瞬间站上了道德的制高点,张牙舞爪的,像是恨不得顺着电话把郁宁珩揪出来打一顿。
说话啊!你回答我,为什么?!滕洛炀最见不得他跟其他野男人搅和在一起,简直想上前掐死易箫。
好,我告诉你为什么!易箫与滕洛炀对视,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字字诛心,因为我后来发现,你根本不值得让我与其他朋友断绝来往,滕洛炀,你不配让我喜欢了。
滕洛炀怒极,你
易箫不躲也不闪,像被抽干了灵魂一样,双目已经失去了全部光彩,竟还对他露出了一个麻木的笑:你这次想怎么办,是打算先砸手机还是先打死我?
滕洛炀痛苦地看着他,他不明白易箫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行尸走肉。
他步步后退,这一次他没有再对易箫肆意发泄,却还是拿走了易箫的手机。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易箫被别人夺走。
他绝不允许。
易箫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对滕洛炀这样已经习以为常了。
滕洛炀的语言很爱他,做出来的却都是伤害他的事。
只是自己现在违逆他抗拒他,让他觉得不习惯了,他才会眼巴巴地缠着守着。
一旦自己再变回从前那般乖巧听话,滕洛炀也会变回从前的滕洛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