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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風起雲湧(2 / 3)

成分居多。

他硬著頭皮,顫著嗓說明來意:「師父叫小師弟過去……好像是……有皇宮派來的人來了~」

他冷冷地望著茅屋內發生的一切……純金的眼眸此刻如同冰封的琥珀般,一點喜怒哀樂也沒表現出來。

他看著最尊敬也最堅強的師父此刻無神地癱軟在椅子上,淚流滿面;他看著師弟們個個面露不安,面面相覷;他看著~那方才還生龍活虎地與他以劍相搏的黑髮少年,如今卻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成了一尊完美的人偶般—在聽到消息之後,不痛哭失聲,也不厲聲質疑,他只是~靜靜地、緩緩地點點頭,然後,跟隨著宮中遣來的太監離去。

自始至終,金眸始終鎖著對方;然而,自始至終,黑髮少年不曾再望向他一眼。

這年,是昭慶二十三年,扶南王朝第十七任皇帝,風靖寒因急病猝逝,享年四十二歲。由當朝太子,風慕烜即位。

在回宮中的路上,他一滴眼淚也沒有掉。在棺木蓋上的前一刻,他看著父親安詳的面容,他一滴眼淚也沒有掉

他明明知道~知道自己的父親向來身體強健,少有病痛,更相當注重養生,以中年之齡就因這樣令人措手不及的方式離開人世,簡直是疑點重重……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不能質疑,不能憤怒,不能嘶吼—因為,如果他的推論屬實的話,那麼,在這宮中,已經沒有可以讓他信任的人了……

太醫、御前侍衛,甚至宮女……都已經被『那人』~收買了……而那人……正開始逐步逐步地,準備要吞吃他的父親辛苦維持至今的盛世皇朝……

下一個要除去的絆腳石—就是他!

他背著手,斂著袖,站在空無一人的金鑾殿中,隔著幾步遠的距離望著那象徵天下至高無上權勢與地位的龍椅—那曾是他自小以來的夢想,但如今真的實現了,他卻只覺得心底無盡的蒼涼……他忽然有股衝動……想要脫下這身繁複的龍袍,摘下頭上的五爪龍冠,奔回靖月山去,再和那人痛痛快快地吵上一架,打上一場……沒有心機,沒有爭權奪利,也沒有口蜜腹劍……

但是,衝動~畢竟只能在心裡想著罷了……他~有父親傳承下來的重責大任要扛,有一整個國家的人民要保護,還有……殺父之仇~要報。

寬大袖口下的拳緩緩捏緊,是下定決心,也是因為~那輕輕淺淺,自遠而近的腳步聲—

「陛下。」

恭敬溫婉的嗓音在他身後右側約五步遠處響起—他半側過身,照禮數朝對方頷首招呼:「韓貴妃。」

被稱作韓貴妃的女子已屆中年,但保養得當讓她看起來仍像個二十多歲的少女,只見她聽得對方的稱呼,隱隱微笑了起來。

「陛下何必見外,妾身與陛下的母親,也就是前朝皇后是摯友,陛下就算稱我一聲皇姨娘也是合情合理。」那雙精心描繪的鳳眼帶著笑意,卻沒有溫度。

風慕烜在心中嗤哼了一聲,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韓貴妃客氣了。韓貴妃家世顯赫,父親是先皇相當倚重的三朝宰相,女憑父貴,朕的禮數自然不能廢。」一句話直接消滅對方想與他攀親帶故的心機,連帶地,也小小地酸了對方一下。

韓貴妃臉色一變—她怎樣也沒想到,這個之前被她視為嬌貴任性,軟弱無用的小太子,一段時間不見而已,竟變得那麼伶牙俐齒,進退得宜。

她暗暗咬牙,扼抑下被冒犯的怒火,然而,刻意裝出來的假意溫婉已不復見—她原先熱切的嗓音冷卻了好幾度:「陛下說得是,是妾身僭越了。陛下近日即位,必定瑣事繁多,深感勞累,為了能替陛下分憂解勞,妾身已安排妥當~」她無視龍袍少年瞬間變得緊繃的神色,繼續態度從容地直表來意:「陛下若是對國事有任何不熟悉,將有韓槐恩大人在旁輔佐陛下批改奏摺;在軍隊訓練上,也將會有韓習將軍代為帶兵操練,陛下大可安心穩坐龍位,指揮調度即可。」

風慕烜『唰』地轉過身與對方面對面—即便礙於對方的身份與手段硬是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但寒冰般的語調仍是足以讓人聽了膽寒:

「韓貴妃,妳好大的膽子!朕並未同意,妳怎能……」那韓槐恩是這女人的哥哥,而韓習,則是她的姪兒—再怎麼內舉不避親,也該有點羞恥心吧!

蘊含著待爆發怒氣的字句因著對方雙手捧上的,一卷奏摺而戛然而止—他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皇上息怒。」纖纖弱弱的女子這麼說著,同時高舉著奏摺跪了下去—看似誠惶誠恐的舉動,風慕烜卻覺得對方簡直虛假到不行。他才正欲叫對方起身說話,那輕輕柔柔的嗓音便揭露了一個無異於直接將他打入地獄的消息:

「皇上,這本奏摺是朝廷中所有文武百官對於韓槐恩與韓習兩人的推薦與認可,請皇上過目。」

風慕烜瞪著那本奏摺,良久良久……才緩緩探手接過……沒費心打開,因為他知道對方所言絕對不虛……他只是緊緊緊緊地,握著那有些厚度的紙張,似乎想要從這樣的舉動宣洩一些說不出口的什麼……

「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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