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丽娆却突然坐了起来,迷迷糊糊道:“我还没看你肩上的伤呢。”
薛珞拉下她,声色轻然,带着诱惑:“快睡吧,明日再看。”
丽娆身着单衣,暴露在寒风中,瞬间打了个激灵。她连忙躺下来,蜷缩进温暖的被子中,沉湎在安稳的臂弯里,须臾便睡得不醒人事了。
隔日,天气阴凉。凛冽的冬寒正在逐渐褪去,但温暖的春日迟迟不来,柳树只能在连绵的阴冷中打着盹,延缓着绽放新芽的速度。
丽娆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了人,枕上的冰凉显示她早已离去多时,觑眼望向床弦,她的佩剑也不见了踪影。丽娆疲倦地翻了个身,闭眼继续睡去。
不过一刻钟,她就忽地坐起身来。外面天色虽阴,但天光尚好,晨起是舒筋练气的最好时候,她便不会招式,练练心法也会对身体大有益处。
她盘坐在床上,吐息纳气,把心法从头到尾默诵了一遍。练了大半个时辰,丹田里才微微聚起一些热气,内力开始缓缓在经脉间游走,但总会遇到凝碍之处。
良久,她额上起了一层汗,一股内力正堵塞在心口,让那里泛出阵阵绞痛,这都快她太过性急,没有一点一点按络舒解,只想尽快让内力转过周身,以达到精进的目的,结果反倒造成了心脉的紊乱。
这在焦灼之时,门吱哑一声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稍时是杯盘轻声相撞的声音。丽娆不敢睁开眼睛来,她怕这时贸然中断行气,反倒让内力逆流,造成经脉断裂的痛楚。
但是胸口却越来越疼,疼得让她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来人走近,一股强大的内力蓦地袭往膻中,缠绕的淤气顿时四散,接着紫宫、中庭、巨阙一路往下,不过须臾就把丽娆练了半天不得其所的凝结处全部打通。内力涌上头顶,顿时如乌云四散,整个人精神奕奕。
原来常听别人所说的功力精进,意是这种畅快的感觉。
丽娆睁开眼,脸上没有兴奋,反而满是羞赧:“做什么?”
“没什么。”薛珞淡淡一笑,只作不知:“起来洗漱吧,我端了早饭来。”
丽娆一面穿着鞋,一面嘟囔道:“你便是不帮我,我自己也能冲开诸个穴位。”
薛珞点点头,表情严肃的附和着她:“这是自然。”
丽娆见她这么一本正经,反倒气得面红耳赤:“你想笑话就笑话好了,何必这样羞辱我。”说着便要赌气出门。
薛珞抬手拉住她的手臂,徐徐哄劝道:“其实你也不必练成多么高深的武功,要想自保,我教你如何运用暗器就是了,至于轻功,往后回揽月峰我再教你,在峰崖之巅,迎风而跃,很快就能掌握御风的技巧。”
“暗器?”丽娆窘迫不已:“那也要很高的内力才可以,我怎么能行。”
薛珞叹了口气,把她圈进怀里道:“不要总是觉得不行,你先练习把筷子投进远处的花瓶里,等学会了,再试着用它熄灭烛火,等到烛火也能熄灭,那就可以雕个木人,用银针铁丸,射击它的穴位。当你能把暗器嵌入木头中时,那你自保便没有任何问题。”
丽娆听到这里,心弦已有波动:“像我这么傻的人,要练个三年五载才行吗?”
薛珞埋颈而笑,笑得胸膛震动:“怎么会,你这么聪明,练三个月便能小有所成。从明天开始吧,我练多久,你就练多久,咱们风雨无阻。”
丽娆点点头,暗自下定决心:“好,就这么说定了。”
吃完饭,两人来到客栈大堂处。
彼时堂中有数桌人正在吃早饭,见杜如海也在其中,丽娆便准备揩着薛珞去问候一声,以示尊敬。然而刚走到他面前,他便霍然起身,带着碧水阁的众人昂首散去。
丽娆被冷落的原地尴尬不已,不禁恨恨然道:“我又怎么招惹他了?”
薛珞环抱双手,不以为意道:“不是你,是我。”
另一面坐在窗前的陆谨言见状赶紧来到两人面前:“杜老爷是因为白庄主的缘故罢,他昨日让我一定要劝薛师妹去赔不是,我拒绝后,他便极为生气。”
丽娆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他这么会做人,他自己去赔礼好了,又拉上别人做什么。”
陆谨言笑了笑没有答话,半晌,他才看向薛珞,神情有些紧张的提议道:“薛师妹,一会儿我和陈师弟要去山上练功,你也要一起来么?我们可以相互喂招。”
薛珞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今日早上我已练了两个时辰剑法。”
陆谨言叹道:“到底还是我们懒惰了。”
等到离开客栈,走上沿江的小道,丽娆犹还在感叹:“两个时辰的剑法,那你不就根本没怎么睡么?”
“你寒气未消,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背上的伤也没给我看,害得我总是提心吊胆,真是气死了。”
她一路喋喋不休,身旁的人却安静无比。
江风忽而从后面吹来,吹得人鬓发散乱,发带乱舞,丽娆感觉到自己的蝴蝶簪,